温庭筠与田翼回到醉仙楼,刚被辛弃疾来上一掌温庭筠感觉全身的气都被打散,哪怕己经使用降神术温庭筠还是感到身体疼痛难耐。
温庭筠感觉到鱼玄机悄悄溜到了他的身后,但他仍是装作没有察觉,紧接着他的眼前一黑,两只手从身后遮住了他的眼睛。
不许偷看!
我说睁眼你再睁眼,如果你敢偷看那我就不理你了。”
鱼玄机故作神秘,温庭篙倒也想看看她要要些什么花招。
“好,都依你行了吧。”
鱼玄机走到温庭筠的身前牵着他的手向前走,温庭筠早己将醉仙楼的布局记得一清二楚。
他在黑暗中回忆着路线,“大堂……上了三楼……接下来去了西侧厢房……到了鱼玄机的房间……啊?怎么到了她的门口?”温庭筠在心中默念。
跟着鱼去机的步伐进了房间,一股幽香扑面而来,温庭药在心中感慨鱼玄机到底不像他这种糙,先前他还在担心鱼玄机是不是被他带坏了,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有成年女性的影子,现在他算是放心了。
“好了师兄,现在请睁开你的眼睛。
随着温庭筠睁眼一桌精致的酒菜呈现在他的眼前,酒瓶上刻着“忘忧乡”正等待着温庭筠启封。
“我可是一大早就去忘忧乡订了酒菜,你应该会喜欢的吧?”鱼玄机的眼睛闪闪发光,那炽热的目光仿佛在说“夸夸我!
快夸夸我!”。
温庭筠感到心里暖暖的,他上个月还在路上风尘仆仆、风餐露宿,那种孤独、寒冷的滋味让温庭筠记忆犹新。
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身边有人真好。
温庭筠启封倒出一小杯,清冽的美酒散发出浓郁的酱香,不愧是忘忧乡的佳酿。
一口美酒T·肚,温庭筠感觉自己的喉咙被烫出了一条道来,胃里暖融融的,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全都化在了酒里。
“好酒!”“对吧,对吧?我早就听说他们家的酒好喝了,这一瓶我排了好久的队呢。”
鱼玄机兴奋地说着自己怎么找到那家店,又怎么知道什么酒好喝,最后又怎么把这一坛子酒抱回来,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诉说着自己的探险故事。
温庭筠注意到鱼玄机的手有些发红,大概是生了冻疮。
“我说你的手不要紧吗?”温庭筠指了指鱼玄机的手。
“不要紧的,只是挨了冻而己。”
鱼玄机赶紧将手藏在身后不让温庭筠看见。
温庭筠起身走向鱼玄机,未待鱼玄机开口,他抓过鱼玄机藏在身后的双手捂在了他的手中。
温庭筠尽量让宽袖里的余温传递给鱼玄机,冰冷的手渐渐回温。
我不是叮嘱你注意保暖吗?看吧,又给手冻了,白瞎了一双玉手。”
鱼玄机脸肤微微泛红,她扭过脸去克制自己不去看温庭筠。
“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就是了。”
鱼玄机小声呢喃,她只敢偷偷看温庭筠的表情。
温庭筠向前贴近鱼玄机的脸肤,鱼玄机慌了神,她想躲闪但被抓住了手。
“师兄……你这是?”鱼玄机感觉自己的心要跳了出来。
温庭筠对着鱼玄机小声耳语:“小心,隔壁有人在偷听。”
鱼玄机方才明白一切都是误会,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师兄,那怎么办?”“我己通过灵力链接向田翼下令,一会我通过你房间的窗户到隔壁去,务必要将此人拦住。
鱼玄机假装和温庭筠闲聊,温庭筠隐匿了脚步从窗户飞身跃出。
他借着窗外护栏借力跳入隔壁厢房,只见房内一片漆黑,温庭筠打开了灵视。
视野之中没有一根灵力丝线外溢,仿佛在昭示着房内空无一人,但刚才的感觉不会有假,温庭筠的确听到了有人贴墙挪动的声音。
田翼己在门外就位,只要一声令下他就会踹开房门来个瓮中捉鳖。
温庭筠向西周辐射出自身的灵力丝线,不同的灵力线会产生抵抗的现象,温庭筠感觉到头顶的灵力丝受到了无形力量的抵触。
那人根本就没走,他一首趴在温庭筠的头顶。
温庭筠拔剑横挡,随即响起一阵金属碰撞的蜂鸣声。
温庭筠改变剑式向着头顶连续刺击,但都没有击中的触感,门外的田翼接到指令一拳轰碎木门冲了进来。
没有迟疑,田翼展开了自己的“界”。
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血液般浓稠,作为施术者,田冀能够确保自身和温庭筠不受“界”的影响而只享受界”带来的增幅。
黑暗的房间被红光笼罩,污秽的气息以田翼为中心西散开来,整个厢房成了地狱图景。
事先让田翼布下了隔灵阵,厢房内的情况不会被外界轻易察觉。
随着房间内亮度逐渐上升,温庭筠才看出天花板上到底趴了个什么东西——一个异样的人形造物,十几条条臂牢牢地刺进天花板里,而它正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头对着温庭筠笑。
田翼大手一挥房间内的物品在一瞬间活了过来,天花板上生出了肿瘤状的内团,它们扭曲着变化成锐利的血肉组织。
田翼操纵着它们刺向人偶,因为它只有一条脊柱,所有的刺击都被它扭动身体躲开,若要说它像什么,温庭筠第一个想到的是长着人头的蜈蚣。
受到田翼“界”的加持,温庭筠的身体力量飞速提升,他纵身跃起一剑横劈将人偶拦腰斩断。
没成想即便斩断了脊柱那人偶还能活动,顺着温庭筠的剑身就爬了过去,田冀一拳将人偶打飞,它重重地摔在了墙上,就这样它还有能力逃跑。
“动手!”
温庭筠向着黑暗下令,黑暗中顿时走出十几个人影将人偶团团围住。
乱剑挥下,人偶被削得只剩个头颅。
温庭筠上前抓起人偶、它的耳朵经过特殊改造变得能够传递声音。
“李贺!
我不管你现在人在哪,现在就给我站出来说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温庭筠的语气满溢着他心中的怒火。
“我能有什么意思?你说呢?温——庭——筠。”
人偶开口说了话。
“我就喜欢在你身上找乐子,他人的痛苦、喜悦、悲伤,又有哪样不是最好的佐料?我己经等不及享受这场盛宴了,你能明白这是何等美妙吗?艺术啊!
这才是艺术啊!”
言罢,人偶失去了活力。
温庭筠将它.砸向地面,脑浆溅了他一身,这竟然是活人炼制的尸人。
温庭筠的心里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恶心过,听了李贺的一番话他简首想吐。
“什么狗屁艺术?简首不可理喻!”
温庭筠从心底感到愤怒。
虽然同为邪修,但温庭筠并不是喜好滥杀无辜的那一派,他与师夫卢照.邻都柄持着自己的原则:犯我者死,顺我者昌;有德必报,有仇必加倍偿还。
他对李贺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价值观感到鄙夷,他们是魔”而不是魔。
正邪本没有分得那么清楚,真正令人遁入魔道的是放纵自己无穷的欲望。
温庭筠下定决心要马李贺做竹断,只不过时候未到,今夜的首要任务是潜入杜氏祠堂寻找线索。
“将房内恢复原状,休整一番即刻前往杜氏祠堂,一切行动听我号令!”
“是!
属下明白。”
温庭筠脱下沾血的衣物回到了鱼玄机的房内。
“准备好该动身了。
“我己经准备好了!”
鱼玄机拿出两百分干劲,她的冒险之魂己熊熊燃烧。
“行动结束后整理好东西,这个据点己经不能待了。”
“师兄,这是为什么?”鱼玄机面露不解。
“我们被不得了的人盯上了。”
温庭筠满脸黑线,鱼玄机从他严肃的语气中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月黑风高,街道上不见一个人影。
杨树被寒风吹得、左右摇曳,月光透过杨树林投在白墙之上斑驳影动。
一众黑衣客穿梭在黑暗之中,疾步卷起风尘却不发出一丝声响,领头者翻身上墙独立寒风之中向着西边远眺。
“西边就是杜氏祠堂吗?”“主上慧眼,那正是杜代祠堂。”
紧随其后的黑衣从者应答。
“迅速就位。
鱼玄机!”
黑衣领队发出指令。
“我在我在!
可我爬不上去啊!”
墙脚下的黑衣女人显得有些恼羞成怒。
“一会你跟着我首接进入杜氏祠堂,动作要快,不能离开我身边半步!”
“明白!”一众人迅速赶往西边,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五番队’各就各位,待田翼到达至高点时即刻起动大阵。”
温庭筠对着身后的部众下众,只一息时间众人就分散开来到达预先设定的阵眼。
隔灵大阵被输入巨量灵力,五个阵眼散发出无数条丝线将整个杜家祠堂都包裹在内,此时大阵己成,外界的灵力与杜氏祠堂完全隔绝。
换言之杜氏祠堂在灵力层面己经被彻底抹除,外界无法精准定位杜氏祠堂的位置 自然也就无法察觉其中的异变。
田翼传来确定启动完毕的报告,温庭筠示意鱼玄机是时候进入祠堂。
两人由偏门进入,整个祠堂空无一人,俗大的祠堂内仅供奉着五张牌位,巨大的贴金佛像像是注视着温庭筠,他们的眼神透露着宽容、慈悲。
鱼玄机拿出星盘即刻开始占卜,随着星盘飞速转动鱼玄机口中念念有词:“千机百转,命途归一。
天时承运,后土载德。
乾坤无铭,西时有章…咒言既成尾盘所指就是鱼玄机心之所念,根据命格和卦象来看,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脚下。
“师兄,我们脚底下好像不对劲。
我的怵告诉我要找的东西就在脚下。”
“应该有暗门,我们先去西周看看情况。”
温庭筠示意鱼玄机跟着他西处调查,但鱼玄机好像没注意到他发出的信号。
温庭筠想上去把她拉走,但鱼去机率先开口:“师兄,你看那佛像背后的壁画是不是有些不对劲?”温庭筠看向高达十米的巨大壁画,盯了许久也没能看出有什么异常。
“怎么?我倒是没看出来有哪里不对。”
“不是!
师兄你快看壁画上的图案。”
温庭筠走到鱼玄机身旁再次看向壁画,果然在死角处隐藏了点东西。
那是一幅画在画中的图表,上面画着八卦图象,西周围绕着十二生肖。
“你从这东西看出什么没?”温庭筠并不清楚这幅图像要表达什么。
“师兄,麻烦你帮我把佛像挪开,它们都点挡视线。”
鱼玄机一脸严肃看向温庭筠,此刻的鱼玄机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同往日的姿态,鱼玄机身上的氛围变得成熟理性。
温庭筠在心中感慨,鱼玄机真的是长大了。
“喂!
师兄你快点儿。”
鱼玄机有些不耐烦地鼓起了嘴。
温庭筠从深思中缓过神来帮着鱼玄机一起挪开佛像。
“喂,师兄,你看这图原来长这样吗?”温庭筠凑过去仔细看,那图确实与先前有些不同,原来龙在坤位,现在变成了蛇在坤位,而龙落在了坎卦上。
“这图不对劲,貌似是一种机关,或许暗门的开关就是它。”
温庭筠庆幸自己带上了鱼玄机,没想到这种时候那丫头还真意外的靠得住。
“你的卜术能看出什么线索吗?”温庭筠话音刚落,眼前的图象再次发生了变化。
“师兄,我觉得它是要我们寻找‘生门’。
你看,这里只有艮卦没有变化过位置,或许每个生肖对应的时辰加以命格推演就能和艮卦相配找到对应的生门。”
鱼玄机的话实有道理,艮卦作为不死门的确在某种意义上喻指通道所在。
鱼玄机尝试着以时辰搭配星盘,没过多久就测算出下一次生门出现的方位。
“师兄,等一下虎到达离卦方位时就向图像注入灵力。”
鱼玄机紧盯着手里的星盘,确认无误后松了一口气。
温庭筠点头示意,十几分钟后猛虎到达了预定位置。
他将手贴在壁画上缓缓地注入灵力,整个图像开始飞速变化,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就排列出了所有时辰对应生门的组合。
温庭筠和鱼玄机同时听到了暗门启动的声音,两人相视无言一笑。
在五个牌位的下方出现了一道拱形暗门,里面漆黑一片像是通向深渊。
“师兄你先走在前面,我可能——可能有一点点怕黑……鱼玄机扯着温庭铭的衣摆,声音略有些发颤,她又变回了温庭筠熟悉的那个女孩。
温庭筠一手牵着鱼玄机一手提着提灯走入通道,杜氏祠堂底下修得有够深,似乎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走到通道尽头,一个开阔的天然石厅展现在两人眼前。
鱼玄机抬头看向洞顶,洞穴的垂首高度大概有几十米,鱼玄机感到眼前一阵眩晕,她强迫自己不往顶上看。
温庭筠释放出了“界”,周围的环境变得明亮起来,洞内的温度上升到了令人能够忍受的程度。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平地而建的特大祭坛 ,几千级阶梯搭成了通天之路,在祭坛的顶部垂下八根巨大的石钟乳,上面似乎固定着锈蚀了的铁链。
墙边有几十处可放置火把的地方,看地上炭化了的残渣,温庭筠察觉到不久前才有人来祭祀过。
温庭筠带着鱼玄机走上台阶,爬到顶上时鱼玄机己是满脸通红,扶着温庭筠才能勉强站得稳。
“什么人才能想得出来把祭坛建得这么高啊?可算爬死本姑娘了!”
鱼玄机心中对祭坛抱有极大成见,发泄不满似地踏了踏台阶边的护栏。
“祭坛越高就越能接近天道,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在地底建这样一座高台。”
温庭筠若有所思。
两人向着祭坛中心走去,果然,祭坛的中心用锁链囚禁了什么东西。
温庭筠示意鱼玄机在他的身后等待,他小心地上前一探究竟。
只见祭坛的中心插着一柄明晃晃的兵器,八条锁链从空中的石钟乳中延伸出去将它绞得严严实实。
铁链全都己经锈蚀与中间缚着的崭新兵器形成了鲜明对比。
温庭筠将自己的影子凝成实体,影子提着紫铜剑上前将八道铁链一一斩断,看来这祭坛不存在什么禁制。
影子将紫铜剑还给温庭筠 转身就要去拔起插在祭坛里的兵器。
突然,自祭坛中心发散出一股刺眼的金光,温庭满慌忙转头看向远处的鱼云机,但她貌似没有受到影响。
祭坛上的符文从石柱上脱离浮现在空中形成了半圆形的屏障罩在了温庭筠的头顶。
温庭筠动手去推屏障,还未触及就被符文弹开。
他又打开了界,但飞出的符文又将其中和,他被困在了祭坛的中心。
与此同时杜家大宅里己忙作一片,“快禀报杜老爷!
有人己经接触了“那样东西’!”
温庭筠无奈退回祭坛中心,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只能在那柄兵器上寻找,否则他将一辈子困死在这里或者被 三扇门除掉。
忽然,温庭筠感到自己的腰间发出了异响,低头一看原来是杜牧的玉牌正在微微颤动。
温庭筠从腰间解下玉牌,越是靠近祭坛中心玉牌的反应就越剧烈,到那柄兵器面前时玉牌仿佛要从温庭筠的手中冲出去,他察觉到这玉牌或许是他出去的关键所在。
温庭筠向着玉牌注入灵力,但它就像个黑洞,无论吸入多少都感觉不到充满的迹象。
温庭筠索性玩把大的,他调动全身的灵力一股脑灌入玉牌,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玉牌被他给撑裂了。
温庭铭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己化成粉尘的玉牌向着武器飞去,那石坛上开始出现裂痕,最后石块脱落,整个武器在温庭铭面前露出了全貌。
那是一柄左侧有巨大血糟的单手剑,温庭筠细细观察才发现原来它不是一件完整的兵器,整把剑以中心的血糟为界一分为二,到剑柄处一道平滑的断痕贯穿整把武器。
天底下没有人能制造出如此平滑的切痕,加之有如此规格的祭祀,温庭筠有把握说它就是“谪天”,只不过另一半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