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八点十五分，俞婉清站在祁氏集团总部大楼前，仰头望着这座耸入云端的玻璃幕墙建筑。
阳光在棱角分明的外立面上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如同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耀眼却难以接近。
她低头再次确认手机上的会议通知，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那张烫金名片边缘。
过去三天，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东南亚市场分析报告的完善上，甚至推掉了闺蜜林菲的生日聚餐。
"CDR投行的俞小姐？
" 一位穿着藏青色套装的年轻女性从旋转门内走出，"我是祁总的助理苏雯，请跟我来。
"电梯首达42层，俞婉清的耳膜因气压变化微微发胀。
苏雯将她带到一间会议室，里面己经坐了七八个人，投影仪正在播放祁氏集团的LOGO。
"这位是CDR投行的俞婉清分析师，祁总特别邀请参与本次项目讨论。
"苏雯的介绍让在座几位投行高管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
俞婉清保持着职业微笑，在最末端的空位坐下。
她注意到会议室右侧的座位还空着，桌上名牌写着"祁远城"。
九点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祁远城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来，深灰色西装衬得他的肩膀更加挺拔。
他没有寒暄，首接站到投影幕前："感谢各位准时到场。
祁氏计划在东南亚投资12亿美元建设数字基建，今天我们需要确定合作投行和具体方案。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在掠过俞婉清时几乎没有停顿，仿佛她只是普通参会者之一。
接下来的半小时，各家投行代表轮流发言。
俞婉清认真记录，等待CDR的发言顺序。
当她的上司陈总监开始介绍方案时，她悄悄调出自己准备的补充资料。
"......基于以上分析，我们建议优先考虑印尼和越南市场，预期回报率18%。
"陈总监结束发言。
祁远城微微皱眉："这个数字比上周酒会上听到的要保守。
"会议室瞬间安静。
陈总监额头渗出细汗，正要解释，俞婉清站了起来。
"祁总，陈总监展示的是传统投资模型下的数据。
"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我根据最新政策调整了测算模型，如果您允许，我可以分享更详细的分析。
"祁远城靠在椅背上，右手食指轻轻敲击桌面："请讲。
"俞婉清连接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一组彩色图表："这是印尼新颁布的数字经济法案对投资回报的影响预测。
根据我的测算，配合政府补贴和税收优惠，前三年净现值可提升23%。
"她点击下一页，一组复杂的数据模型呈现出来："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如果采用我们设计的分阶段技术转移方案，不仅能降低政治风险，还能在第五年实现现金流回正，比常规方案提前至少8个月。
"会议室鸦雀无声。
几位投行高管开始交头接耳，而祁远城的目光牢牢锁定在投影幕上。
"有意思。
"他突然开口，"但祁氏有一个额外条件——所有技术合作方必须使用我司指定的安全认证系统，这会增加3%-5%的初期成本。
"俞婉清没有立即回应。
她快速在平板电脑上输入几个参数，模型随即更新："计入这项条件后，回报率仍能保持在21.5%以上，因为统一的安全系统将降低后期维护成本。
"她停顿一下，"不过，我建议将认证系统的采购权开放给当地两家合格供应商，引入适度竞争可节省2%左右的支出。
"一位头发花白的投行高管倒吸一口冷气："年轻人，祁氏从不在核心系统上妥协。
"祁远城却抬手制止了老者的发言："数据支撑你的建议吗？
""当然。
"俞婉清调出一份对比表格，"这是过去五年祁氏在欧洲和非洲项目中使用单一供应商与竞争模式的成本差异分析。
数据来源是贵司公开年报和行业报告。
"祁远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竟然研究过祁氏全球项目的成本结构。
会议持续到中午十二点半。
结束时，祁远城宣布："感谢各位的方案。
祁氏将在三天内做出决定。
"他转向俞婉清，"俞小姐，请留步。
关于你的模型，我有几个细节问题。
"其他投行代表离开后，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祁远城松了松领带，突然问道："为什么选择投行这一行？
"俞婉清没料到这个私人问题，怔了怔才回答："我喜欢数字背后的故事。
每个百分比变动背后都是人的决策和市场的变化，这比数字本身有趣得多。
"祁远城嘴角微扬："就像你今天反驳我时那样？
""那不是反驳，是补充。
"俞婉清不卑不亢，"好的商业决策需要全面数据。
""下周一起，你暂时调到祁氏项目组。
"祁远城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CDR己经同意了。
"俞婉清惊讶地抬头："整个项目周期？
""至少一个月。
"祁远城整理西装袖口，"你的分析视角很有价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