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片深蓝色强势地出现在经过一周的***雨后的海城的天空，这是独属于海城的蓝调时刻。
办公室玻璃墙切割出270度的临港全景被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程景淮松开领口第二粒铂金纽扣，又摘下江诗丹顿腕表搁在合作文件上，表面镌刻的帆船徽章被屏幕蓝光镀得森冷。
"跟姜氏集团的合作暂缓推进"，说着用钢笔划掉合作协议中的第二十三项条款，笔尖穿透纸张的力度让秦让想起昨晚在常乐酒吧的威士忌。
秦让心里默念着，暂缓推进，不代表放弃。
姜氏集团在行业内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如果没有合作，将来也会有着另外一种形式的博弈。
秘书敲门的声音传来，“进”，清脆有力的声音在静谧的办公室里响起。
“程总，这些是需要签字的文件。”
“嗯，放下吧！”
程景淮的视线却没有离开桌上的文件。
“程总，今年视察小组选取了公司旗下的珠宝设计，将于两周后进行，到时候您需要亲临吗？”
Luna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作为打工人，内心却一点也不好奇老板的回复，因为每年都是一个回答——你去就可以了。
程景淮闻言，握着钢笔签字的手突然一顿，墨珠在白纸上洇出不小的痕迹，“改选香水设计。”
这让Luna不禁惊讶，香水是公司旗下小公司的衍生品，当时开拓是为了帮助解决给顾客送赠品的困扰，一首没有出现在公司品牌销售的行列内。
但是老板的心思，打工人怎么可能猜透，唯有听从命令，“好的程总。”
Luna悄声退出时瞥见老板低头盯着文件，背后整面书墙在他眉骨投下的阴影，割裂出了明暗两个世界，握着钢笔的手，骨节凸起，冷白皮肤下淡青色血管显得更加清晰。
“咳，那什么，我看看有没有再需要审核的文件哈。”
秦让拿起秘书放下的文件，走到对面的沙发上看了起来。
在秦让的温馨提示下，秘书回神，连忙轻声关门。
“呼，吓死我了，我一定是被老板蛊惑了。”
Luna做了一次深呼吸后，才重新生起踩在地面的现实感。
“璐璐姐每次从二十七层下来后都魂不守舍的，果真应了古人的‘高处不胜寒’。”
“笑死，二十七层总裁办是出了名的‘人间广寒宫’，谁要是能在里面待上5分钟，和程总说上3句话，程氏就可以归她管了。”
“那……秦总算吗？”
不知谁弱弱地说了一句。
“那我第一个不同意。”
Luna转身离开的动作停住，打趣地说道。
办公室顿时笑语一片，话题也如开闸的洪水滔滔涌出，为下班5分钟前的消磨时光增添了趣味。
等到墨色染上了270度的全景玻璃墙，秦让才在沙发上醒来。
本来程景淮办公室的沙发长度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秦让得到他本人的默许后，自作主张加至符合其身高的长度，更成为了他摸鱼享受的绝佳地方。
秦让起身拿掉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边活动手腕和头颈，一边踱步到程景淮身边，将西装外套递给他。
“怎么样，能合作吗？”
“放缓进度，静观其变。”
程景淮站起来穿上西装外套，准备离开。
“行，反正姜家在内陆，又是在云城，不急于一时。”
——姜韵站在调香台前，纤细白腻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玻璃瓶身。
阳光从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今天穿了一条米白色的过膝连衣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小白花。
她将一滴玫瑰精油滴入试管，又加入几滴佛手柑。
这是她第一百二十七次尝试调制这款香水，却总觉得还差些什么。
实验室里弥漫着各种香料的气息，她的鼻尖己经有些发麻，但依然执着地嗅着每一缕香气的变化。
"叮"的一声，手机显示了一条未读新消息。
“夏夏，一位贵客要来星云视察，要见调香师。”
她将试管小心地放入恒温箱，快步走出实验室，远远地，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
慢慢走近，才发现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位身材修长的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薄唇轻抿，灰蓝色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看见是他，姜韵微微惊愕，没想到再次遇见程景淮是在这里，突然的见面让姜韵有些不知所措。
"这位就是我们的调香师。
"师姐蓝琳琳如释重负地将姜韵推到前面。
一步之遥的距离，姜韵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薄荷混着雪松的气味，微微有些出神。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这瓶香水，"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是大提琴的琴弦震动，"是你调的？
"姜韵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的是自己上周调制的一款***版香水。
那是一款以雪松为基调，融合了柑橘和麝香的香水，灵感来自冬日里第一场雪后森林的气息。
"是的。
"她点点头，不自觉地绞紧了手指。
"太普通了。
"他将香水放回柜台，"前调过于甜腻，中调又太过单薄，后调......"他顿了顿，"根本没有后调。
"周围的人宛如寒蝉，连在一旁的Luna也是表面镇定，内心摇摇欲坠。
自从老板踏入星云大门的那一刻，仿佛开启了自动制冷模式，周围的气压极速下降，生起一种凉薄无情的寒意。
就在姜韵伸手去那男人手中的香水瓶时，她的珍珠手链恰到好处地卡在腕骨。
“你是实验室的新人？
明天开始不用……”话没说完，程景淮看到她手上的珍珠手链，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容很淡，却让姜韵莫名心悸，“明天不用上班，休息一天，尽快调出新的香水，”他拿出一张名片，"我是程景淮。
下周一上午九点，来程氏集团找我。
"姜韵接过名片，纯黑色的卡片上只有烫金的"程景淮"三个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原来她一首业余工作的调香实验室属于程氏集团，姜韵心里窃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