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晚上十一点,金福真终于结束了工作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是个已婚的中年女人。
身着熨烫整齐的工装,在明亮的店铺里售卖箱包,是她半生履历里最体面的存在。
掩盖不住头发的油光,以及混杂着油烟与膏药气息的躯体,那是长期照料瘫痪婆婆留下的印记。
同事们总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她却无暇在意,推开家门便要系上围裙。
这片老城区即将拆迁,金福真想着用布帘隔出的狭小床铺,女儿蜷缩在帘后的身影,她太渴望一间敞亮的屋子深夜的巷口,金福真尚未看清黑影轮廓,脖颈已被冰凉的电线缠绕。
窒息感袭来的瞬间,求生本能驱使她抄起路边酒瓶,重重砸向施暴者太阳穴。
当指尖触到男人的鼻息,恐惧如潮水将她淹没。
她想起女儿书包里的奖状,想起老师说政审会影响前途,颤抖的双手开始疯狂擦拭现场,只要自己消息,一切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连夜搭乘黑车回到了故土,金福真在母亲坟前长跪不起。
随后她隐姓埋名,寻了一处三七田当起了守夜人。
田主是位独居老人,见她认真勤奋,便时常与她攀谈。
这份平静持续了一年,直到某个月圆之夜,偷采三七的贼影打破了安宁。
老人与歹徒搏斗时被刺伤,在警笛和救护车的声中,金福真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
江阳市南区的霓虹晃得人睁不开眼,金福真没有身份证,攥着所剩无几的现金,在极其廉价的地方遇见一个独眼女孩。
眨眼间钱包不翼而飞,她追出三条街也没追上,身无分文的她蜷在街边昏睡,被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女孩叫醒。
随着他们来到停车场里一处蓝色铁皮搭起的房子,破烂的床垫散发着潮湿的气息。
疲惫至极的金福真搂着名叫小春的女孩沉沉睡去,第二天金福真决定寻找一份日结的工作,老人便和小女孩领着她一起往东走。
当小春突然朝着远处挥手时,金福真一眼便认出正蹦跳着跑来的独眼女孩,却在马路中央被疾驰的挂车撞飞。
警方从女孩身上发现金福真的身份证,从此金福真的名字永远定格在了死亡名单里。
独眼女孩名叫小夏,和智力缺陷的小春一样,都是被老头从街头捡回的。
老头名叫老酉,捡到小春时曾带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