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芯片与秃头教授的量子纠缠老王的手指在芯片上摩挲的姿势，像极了林海坤楼下彩票店老板摸中奖号码的样子。
铁皮棚里光线昏暗，他叼着的烟卷忽明忽暗，烟灰掉在“老林牌星际料理级芯片合成器”（也就是那台微波炉）的控制面板上，烫出几个焦黑的小点。
“小林子，你确定这玩意儿不是从外星飞船残骸里扒拉出来的？”
老王把芯片举到显微镜前，老花镜差点戳到镜片上，“我在芯片厂拧过十年螺丝，见过的假芯片比真的还多，可没见过哪家的假货能跑3D渲染还不烫手的！”
林海坤正用牙签抠着高压锅内壁的硅渣——这口锅昨天刚“提纯”完石英砂，现在闻起来还带着股玻璃厂烤红薯的味道。
“王哥，跟您说实话，这是我用祖传的‘纳米级煎饼果子工艺’做的，芝麻粒当掩膜，辣酱当光刻胶，您看这纹路，跟您上次赢钱后吃的那家手抓饼是不是异曲同工？”
叮！
检测到宿主开始胡扯，启动“专业拆台”模式：建议宿主不要把高压锅提纯硅片的过程，和街边小吃强行绑定，容易引起读者食欲不振。
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时，林海坤正把一块硅片塞进改装过的爆米花机——这是他新发明的“等离子体刻蚀机”，每次启动都得默念“爆米花，芯片花，一锅两用顶呱呱”的咒语。
老王没理会林海坤的胡扯，他从裤兜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躺着十块封装粗糙的芯片，上面用马克笔写着“i9-20900K Ultra Pro Max”。
“按照你的法子，我让厂里那台老掉牙的封装机‘临终反扑’了一下，别说，套上外壳还真像那么回事。
就是……”他挠了挠油乎乎的头发，“你这芯片为啥开机的时候会唱《最炫民族风》？
昨天有个买家打电话来骂街，说他打游戏时队友以为他开了广场舞外放！”
林海坤手一抖，差点把芯片掉进爆米花机。
“咳，那是我加的‘防沉迷彩蛋’，玩满两小时自动切歌，有利于身心健康。”
其实是他焊接时不小心把一个旧MP3的芯片焊进去了。
说起老王的工厂，那简首是废品站的高端分站点。
所谓的生产线，是台从洗衣机改装的贴片设备，传送带还是用呼啦圈串起来的；检测仪器是台退役的X光机，每次开机都得祈祷别把芯片照成灰；最绝的是那台封装机，据说是老王从某家倒闭的奶茶店淘来的封口机改的，封出来的芯片边缘还带着珍珠奶茶的波浪纹。
“跟你说个秘密，”老王压低声音，金链子在胸口晃出危险的弧度，“我以前在‘星际芯城’打工时，见过真正的光刻机，那玩意儿跟咱们这儿的微波炉光刻机比起来……嗯，大概就像五星级酒店的烤箱和你这爆米花机的区别。”
林海坤翻了个白眼：“王哥，您可别埋汰我这爆米花机，昨天它刚帮我刻出了‘防导师追踪’模块——只要张秃子靠近五米，我手机就会自动播放《忐忑》。”
提到张秃子，林海坤的太阳穴又开始跳。
张教授，京华科技大学著名的“经费黑洞”，脑袋光得能当反光板，眼镜片厚如啤酒瓶底，最大的爱好是把学生的科研成果往自己脸上贴。
三天前，林海坤就是在他办公室上演了一出“芯片版空城计”——用假芯片模型骗走了张秃子准备拿去换职称的项目报告。
“小林子，跟你说正事儿，”老王把芯片小心翼翼包好，“第一批货我打算卖给‘星际黄牛党’，他们专坑那些买不到真芯片的星际移民。
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出了事儿，你可得帮我搞个‘时空穿梭’功能，让我躲到三百年后去！”
“放心，”林海坤拍着胸脯，顺手把一块刚“出锅”的硅片塞进嘴里假装啃饼干，“我这芯片采用了最新的‘薛定谔的假货’技术，买家收到货时，它既是真的也是假的，全看买家的心理预期。”
警告！
检测到宿主开始传播伪科学，系统将启动“物理打脸”模式：下一次硅片刻蚀时，您的爆米花机将自动播放《走进科学》片头曲。
就在这时，铁皮棚的破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张秃子”三个大字，还配了张秃头表情包。
林海坤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对面传来炸雷般的咆哮：“林海坤！
你是不是活腻了？！
谁让你把实验室那台‘古董级’电子显微镜偷出去的？
那玩意儿可是我准备拿去参加‘宇宙古董仪器展’的！
现在全校都在传我用显微镜看自己的头皮屑！”
林海坤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张教授，话可不能乱说！
我借显微镜的时候跟陆老师签了借条的，还画了押，按的是熊猫爪印！”
“陆老师？
那个整天沉迷VR养企鹅的家伙说的话能信吗？”
张秃子的声音透过听筒震得林海坤耳朵发麻，“校长说了，你这属于‘学术盗窃’加‘破坏校园公物’，明天上午九点，到校长办公室接受‘量子级’处分！
要是敢不来，我就让校保安队用‘空间跃迁’把你抓过来！”
挂了电话，林海坤对着爆米花机发愣。
老王凑过来：“咋了？
张秃子又想抢你发明？”
“比抢发明更严重，”林海坤捡起地上的压缩饼干，发现上面己经长出了彩虹色的霉菌，“他要开除我，还说我偷了显微镜。
那破玩意儿镜片上全是咖啡渍，我借它就是为了看看硅片上的霉斑是不是比这饼干上的漂亮！”
叮！
检测到宿主面临学业危机，启动“馊主意生成器”：建议宿主用芯片改装张秃子的助听器，让他把“开除”听成“开吃”，把“处分”听成“厨房”。
“好主意！”
林海坤一拍大腿，差点把爆米花机拍散架，“不过还得加个‘量子纠缠’功能——等我被‘开除’那天，让他的秃头突然长出蒲公英，一吹就满办公室飘种子！”
老王听得首搓手：“这玩意儿要是成了，我能拿去卖给植发医院当‘反向广告’！
小林子，你可真是个‘歪才’，不去外星马戏团当发明家可惜了！”
夜幕降临，林海坤蹲在爆米花机前调试“助听器干扰模块”，硅片在紫外线美甲灯下泛着诡异的绿光。
他突然想起系统说的“技术点”——卖了十块“防狗仔芯片”才赚了一万块，离换C级图纸还差九万九千。
“系统，”他一边焊接着比头发丝还细的导线，一边嘀咕，“要是我用张秃子的头皮屑当掩膜版，能不能省下买光刻胶的钱？”
……建议宿主先解决个人卫生问题，您的镊子上还沾着昨天的泡面渣。
远处传来“宇宙极速贷”虎哥的摩托轰鸣声，林海坤赶紧把芯片塞进饼干盒，又往里面压了块发霉的压缩饼干——这是他发明的“反搜查神器”，闻到味道的人都会自动退避三舍。
“王哥，”他冲老王使了个眼色，“准备启动‘紧急避险’方案，把芯片藏到爆米花机里！
要是虎哥问起，就说我们在研究‘能吃的芯片味爆米花’！”
老王手忙脚乱地把芯片往爆米花机里塞，结果手滑掉了一块，正好掉进正在加热的玉米堆里。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一颗裹着硅片的爆米花蹦了出来，掉在林海坤脚边。
叮！
检测到新型“芯片爆米花”诞生，是否申请“宇宙黑暗料理”专利？
林海坤看着脚边那颗闪着金属光泽的爆米花，突然笑了：“申请！
必须申请！
等我用这玩意儿还清高利贷，就去校长办公室请张秃子吃‘量子级爆米花宴’，让他边吃边看自己的秃头长蒲公英！”
月光透过铁皮棚的破洞照进来，落在爆米花机的控制面板上。
林海坤捡起那颗“芯片爆米花”，对着光看了看——硅片上的电路纹路在月光下像极了某种神秘的星际文字，而爆米花的焦糖壳上，还印着半个清晰的牙印。
他不知道，此刻张教授的办公室里，正上演着一出“显微镜惊魂”——那台被林海坤“借”走的电子显微镜，不知何时被人装上了“图像恶搞模块”，张秃子每次透过目镜观察，看到的都是自己的秃头被P成各种外星生物的样子，最离谱的一次，居然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爆米花。
而我们的主角林海坤，正一边啃着“芯片爆米花”，一边在心里盘算：明天去校长办公室，是先让张秃子的助听器唱《最炫民族风》，还是先让他的秃头飘蒲公英呢？
这真是个“量子级”的难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