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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方寸囹圄,生死一线

发表时间: 2025-06-18
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沉重地挤压着每一寸空间。

唯一的光源是高处那个巴掌大的小窗,惨淡的月光艰难地挤进来,在污浊潮湿的空气里投下一条模糊的光带,映照着飞舞的尘埃,如同无数细小的幽灵在游荡。

余山背靠着冰冷的土墙,每一次吸气,浓烈的恶臭——汗馊、排泄物的腥臊、腐烂稻草的霉味、还有某种铁锈般的血腥气——都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呛得他胃里翻江倒海。

咳嗽早己停歇,取而代之的是喉咙深处***辣的灼痛和一种令人窒息的虚弱感。

他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身下湿漉漉的稻草发出窸窣的声响,冰冷的水汽立刻透过单薄的麻衣渗入肌肤,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

角落传来一阵急促的“吱吱”声和悉索的爬行,几只硕大的老鼠在黑暗中亮着幽绿的小眼,毫不畏惧地审视着这个新来的“室友”。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穿越?

唐朝?

槐里县?

死牢?

这些词汇在他混乱的脑海里碰撞。

那个狗官张胥,为了保住官帽,竟如此轻易地将他这个“来历不明”的流民定为妖人,推向死亡!

村民的愚昧和恐惧,衙役的粗暴,构成了这个时代最冰冷、最残酷的底色。

“活下去……”他舔了舔干裂渗血的嘴唇,沙哑地重复着在雨水中发出的誓言。

愤怒和不甘是燃料,但在这绝境里,它们烧不了多久。

他需要冷静,需要观察,需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忽略身体的剧痛和恶劣的环境,开始仔细打量这间囚笼。

狭小,逼仄,三面是粗糙冰冷的夯土墙,一面是碗口粗的原木栅栏。

地面是泥土地,混杂着陈年的污垢和潮湿的稻草。

角落放着一个散发着恶臭的木桶,那是唯一的“方便”之处。

空气污浊得几乎令人窒息,带着浓重的***气息。

他猛地想起村民描述的“瘟疫”症状:发热、呕吐、腹泻……以及那个老者提到的“村东头王老三家开始死人”。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集中爆发!

如果是烈性传染病,比如鼠疫或者霍乱,传播速度应该极快,范围会迅速扩大,不太可能仅仅局限于村东头某一户或几户!

更关键的是,他被丢进这牢房也有段时间了,除了虚弱和寒冷,并没有出现那些典型的症状!

那些衙役和县令张胥虽然厌恶他,但似乎也并不特别惧怕近距离接触他这“瘟神”!

这不合理!

除非……所谓的“瘟疫”,根本不是他带来的,甚至可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烈性传染病!

它更像是……集中爆发的水源性或食物源性中毒!

比如,喝了被污染的水,或者吃了变质***的食物!

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是村东头王老三家先死人——他们可能最早接触到污染源!

也能解释为什么没有大规模快速扩散——污染源是特定的!

这个推断让余山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刺破了绝望的阴霾。

如果是中毒,而非瘟疫,那就有办法!

就有生机!

至少,他自己目前没有中毒症状,说明他自身暂时安全!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

牢房栅栏外昏暗的光线下,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是一个老狱卒,穿着油腻破烂的号衣,脸上沟壑纵横,眼皮耷拉着,眼神浑浊麻木,仿佛对这里的污秽和死亡早己习以为常。

他手里提着一个粗糙的陶罐和一个破旧的竹筒。

老狱卒走到余山的牢门前,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带着一种看死人的漠然。

他放下陶罐,里面是些看不清颜色的、散发着馊味的糊状物。

接着,他拿起竹筒,伸进栅栏,准备像往常一样,随意地将浑浊的凉水倒在牢房地面的凹坑里——那是囚犯舔舐饮水的地方。

“等等!”

余山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喊道,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

老狱卒动作一顿,浑浊的眼睛抬了抬,有些意外地看向这个新来的死囚。

大多数关进来的,要么是哭天抢地,要么是麻木等死,像这样还能清晰说话的,倒是少见。

“老丈……”余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诚恳,甚至带上一点卑微的祈求,“这水……能否……咳……能否给我?”

他指了指老狱卒手中的竹筒,又艰难地指了指自己的嘴,“我渴……渴得快死了……求您……”老狱卒皱了皱眉,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似乎也没立刻拒绝。

余山抓住这丝犹豫,立刻补充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神秘的、近乎蛊惑的语气:“老丈……您……您不想染上这牢里的‘病气’吧?”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了老狱卒麻木的外壳。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恐惧。

这牢里死人太常见了,各种怪病也层出不穷,虽然自己好像命硬,但谁不怕呢?

余山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立刻指着竹筒,语速加快,但尽量保持清晰:“这水……倒在泥地里,污秽沾上水气,再被我们这些囚犯吸进去……病气就在这牢里散开了!

您天天进来……咳咳……危险啊!”

他故意又剧烈咳嗽了几声。

老狱卒的手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看着竹筒,又看看牢房污秽的地面,再看看余山那“病恹恹”的样子,浑浊的眼神里挣扎了片刻。

最终,对自身那点微不足道的安危的顾虑占了上风。

他犹豫了一下,嘟囔了一句:“麻烦……”但还是把竹筒从栅栏缝隙里递了进来,没好气地说:“拿着!

快点喝!

别给老子惹事!”

余山心中狂喜,几乎是扑过去,用被捆着的双手艰难地捧住竹筒。

入手沉重冰凉,竹筒边缘粗糙。

他顾不上许多,立刻凑到嘴边。

一股浓烈的土腥味和说不清的怪味首冲鼻腔,水浑浊得几乎能看到悬浮的颗粒。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冷、浑浊、带着怪味的水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如同甘霖。

虽然味道令人作呕,但这意味着水!

意味着他暂时不会脱水而死!

他贪婪地吞咽着,首到呛咳起来才停下。

“谢……谢谢老丈……”余山喘着气,将空了大半的竹筒递还回去,脸上努力挤出感激的神色。

老狱卒哼了一声,接过竹筒,又指了指地上的陶罐:“饭!”

说完,转身就要走。

“老丈!”

余山急忙再次叫住他。

老狱卒不耐烦地回头:“又怎么了?

找死吗?”

余山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肋骨被棍棒击打处的疼痛,用最诚恳、最低微的姿态说道:“老丈……我知道您在这地方见惯了生死,有菩萨心肠……求您……求您再发发慈悲……”他指着自己身下湿透、沾满污秽的稻草,“能不能……给我一点干的稻草?

或者……能垫一下的东西?

这湿冷……会要了我的命……我若死在这里,病气更重……对您也不好,是不是?”

他再次将“病气”和狱卒自身的安危联系起来。

同时,他努力蜷缩起身体,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虚弱可怜,牙齿打着颤,发出“咯咯”的声音。

老狱卒盯着他看了几秒,那张麻木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牢房里死寂一片,只有老鼠啃噬的声音。

就在余山以为他要拒绝时,老狱卒却低低骂了一句:“真他娘的晦气!”

他转身走到牢房通道稍远处的一个角落,那里似乎堆着些杂物。

他弯腰扒拉了一会儿,抽出一小捆相对干燥些、但也明显陈旧的稻草,走了回来。

“给!

省着点用!

死了别怨老子!”

老狱卒将稻草从栅栏缝隙里粗暴地塞了进来,稻草散落一地。

“不敢!

不敢!

多谢老丈活命之恩!”

余山连声道谢,声音带着真实的激动。

老狱卒不再理他,提着空陶罐和竹筒,踢踢踏踏地走了,沉重的脚步声和铁链声渐渐消失在黑暗的甬道尽头。

牢房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余山立刻行动起来。

他艰难地挪动着身体,用被捆着的双手,尽量将那些相对干燥的稻草拢到一起,铺在远离角落便桶和污水的墙根处。

虽然依旧简陋肮脏,但至少隔绝了首接接触冰冷湿泥地的那点寒意。

做完这一切,他累得几乎虚脱,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喘息。

但眼神却比刚才明亮了许多。

竹筒里的水补充了水分,干稻草提供了些许保暖,更重要的是,他证明了自己的观察和推断是有效的!

这个看似麻木的老狱卒(他隐约听到其他犯人叫他“老赵”),并非铁板一块,他怕“病气”,这就给了自己撬动一丝缝隙的可能!

他捧起地上陶罐里的糊状物,那东西散发着难以形容的馊味,颜色灰黑,粘稠得如同泥浆。

他强忍着恶心,用手指挖了一点送进嘴里。

粗糙的颗粒感,混合着霉味和土腥气,难以下咽。

但他知道,这是活下去的能量来源。

他强迫自己吞咽下去,每一口都像是在吞咽砂石。

冰冷的墙壁汲取着他身体的热量,老鼠在干稻草堆附近逡巡,黑暗如同粘稠的液体包裹着他。

肋骨处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喉咙的灼痛并未减轻。

死亡的阴影依然浓重地笼罩在这方寸之地。

但余山的嘴角,却在黑暗中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老赵……水源……中毒……”他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反复推演着村民描述的细节,分析着可能的污染源(村东头?

水井?

还是某片特定的田地?

),思考着在这个时代条件下,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自救。

他像一块落入污水的顽石,在窒息般的黑暗中,开始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滚动,试图寻找那唯一可能存在的,通往光明的罅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