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鳞角雕振翅高飞,江砚死死抓住雕背上的羽毛,指节都泛了白。
狂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发带早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一头黑发在风中张牙舞爪地飞舞。
"七爷!
"他扯着嗓子大喊,"这畜生是不是故意在整我?
"雕首处,江启观盘膝而坐,连衣角都没动一下。
闻言只是微微偏头,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修行之人,连这点风都受不住?
"江砚刚要反驳,一阵突如其来的侧风袭来,他整个人被掀得歪向一侧,险些从雕背上滑落。
慌乱中他一把揪住雕羽,惹得灵鳞角雕发出一声不满的鸣叫。
"它、它绝对是故意的!
"江砚咬牙切齿,艰难地挪动着身子想要坐稳,"我从没见过这么记仇的坐骑!
"话音未落,角雕突然一个俯冲。
江砚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被甩了出去。
"额啊,七爷救命——!!!
"风声在耳边呼啸,大地在视线中急速放大。
江砚手忙脚乱地在空中扑腾,储物袋里的东西哗啦啦往下掉——符箓、丹药、几本春宫图册,甚至还有昨晚顺手牵羊的祖宗牌位,全都天女散花般洒向地面。
就在他即将亲吻大地的瞬间,一股柔和的灵力突然托住了他。
下坠的速度骤然减缓,江砚感觉自己像是落在了一团棉花上,轻飘飘地着了地。
他惊魂未定地抬头,看见江启观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拎着一只昏死过去的...仙鹤?
"雕说它不喜欢你。
"七爷淡淡道,"所以我让它去抓了只鹤,给你压惊。
"江砚盯着那只仙鹤,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那鹤腿上系着的金铃铛,那雪白羽毛末端特有的青灰色..."这、这不是祖祠养的那只..."他的声音都变了调。
"嗯,就是那只总爱啄你的,江泽阳最喜欢的那只。
"七爷面不改色,"现在它只能被你啄了。
"江砚:"......""怎么,不敢吃?
"七爷挑眉,随手将去了大半羽毛的鹤抛给江砚,“拿着,这鹤养在祖祠灵脉上,皮糙肉厚,待会儿得用猛火才能处理干净。”
江砚望着还在微微抽搐的鹤尸,脑海中己经浮现出三长老暴跳如雷的模样。
再看七爷,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沾了些许羽毛的袖口,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养在祖祠灵脉上的,自然不同凡响。
"七爷不知从哪摸出个酒葫芦,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可惜以后江家祭祖,再也听不到它那难听的叫声了。
"江砚抱着鹤,突然想到什么,警惕地抬头:"七爷,您该不会是想让我背这个锅吧?
""怎么会。
"七爷一脸正首,"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吃鹤的。
""我什么时候——""刚才掉下来的时候,你喊的是救救我,我要吃鹤。
"江砚:"......"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七爷坑起人来,比他还熟练。
夕阳西下,一人一雕一少年,在荒野中处理着江家祖祠的镇祠仙鹤。
江砚望着天边的晚霞,突然觉得,这次跟着跑出来,或许真是个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