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包里钢笔哪来的?”
陈林掐灭烟头抵到我喉结。
矿洞滴水声混着他咬牙声:“我姐坠崖时攥的就是这玩意儿。”
我盯着假人脖子上的钢笔——十年前我故意遗落的证物。
“周明远早把她甩了,”他突然拽住我头发往岩壁撞,“可她死前还喊着‘别害李曼’!”
炸药引线“滋滋”冒火星时,我看见他后颈胎记——和我日记里画过的符号一模一样。
1 山涧初遇1995年夏天的雾岭村像块浸了水的海绵。
我背着帆布包走在山路上,鞋底子总往青苔上粘。
村口晒谷场有老人编竹筐,竹条在手里晃出细碎的响。
我停下来问路时,听见身后有人哼歌,调子怪熟悉的,像我妈以前哄我睡觉哼的调。
“你找写毛笔字的刘老师?”
回头看见个扎麻花辫的姑娘,蓝布褂子洗得发白,手里攥着个油纸包。
她蹲下来帮我拽鞋底的青苔,指甲缝里有点泥:“刘老师家得往山坳里走,过了那棵歪脖子梨树就是。”
我“嗯”了声,把帆布包带往肩上提了提。
她忽然笑起来,露出颗小虎牙:“你包里装的啥?
鼓鼓囊囊的。”
“书,还有稿纸。”
我不太习惯跟陌生人搭话,可她眼睛亮得像山涧里的水,让人没法把话咽回去。
“我也喜欢写字!”
她立刻站起来,把油纸包往我面前递,“你看这个!”
油纸包里是本用线订起来的笔记本,纸页边角都磨圆了。
第一页写着“陈悦的宝贝”,字是用蓝墨水写的,笔画间透着股野劲。
她翻到中间一页,指着上面一段:“这是我昨天在溪边写的,你觉得咋样?”
我接过来读。
写的是溪水漫过石头,把阳光碎成金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我早上也在本子上写了差不多的句子。
“写得挺好。”
我把本子还给她,手指蹭到纸页上的墨迹,有点潮。
“真的吗?”
她眼睛更亮了,“我就知道会有人懂!
村里没人看我写这些,说不如多喂两只鸡。”
她把本子小心塞回衣兜,又问我,“你是作家吗?”
“算……算是吧,来这边找点灵感。”
我没告诉她我刚被出版社退了稿,躲到这山里来的。
“那你能教我写字吗?”
她拉住我的手腕,手心有点凉,“我初中就辍学了,可我想写故事。”
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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